(1)“中学为体、西学为用”的体用之辩

第二次鸦片战争后,中国社会内部的真正变化,是通商口岸工商业的兴起和社会改良思想的萌芽。

特别是产生于经世派士大夫群体的改良思想,曾引起知识界长达几十年的思想震荡。

而这种思想萌芽又与教会学校、医院的兴办和派遣留学生到欧美学习各类实用技术有关。

但这些处于萌芽状态的改良思想,在一开始就遭到了守旧士大夫(卫道派)的阻挠和抨击。

作为中国公使出使英法的郭嵩焘,由于意识到仅靠洋务不是救济中国的根本办法,于年在伦敦致书李鸿章:

……日本在英国学习技艺者二百余人,各海口皆有之,而在伦敦者十九人;嵩焘所见有二十人皆能英语。有名长冈良芝助者,故诸侯也,自治一国,今降为世爵,亦在此学习法律。其户部尚书恩屡叶欧摩,至奉使讲求经制出入,谋尽仿行之……而学兵法者绝少。盖兵者末也,各种创制皆立国之本也。中堂方主兵,故专意考求兵法。愚见所及,各省营制,万无可整顿之理,募勇又非能常也,正虑殚千金之枝以学屠茏,技成无所用之,嵩焘欲令李丹崖携带出洋之官学生,改习相度煤铁炼冶诸法,及兴修铁道电学,以求实用,乃饬各省督抚多选少年才俊资其费用,先至天津上海福建各机器局,考求仪式,通知语言文字,而后遣赴外洋,各就才质所近,分别研习……①

郭嵩焘在曾国藩幕府中效力过,出使英法后,喜谈洋务,常劝人不要空口攘夷,应学西洋物质文明。

他从英归国,遭到守旧人物口诛笔伐,被逼无路可走,连进京面圣亦不敢,便悄回湖南。

但湖南父老也不能见容,骂其“有二心于英国”,湖南学者王闿运称“湖南人至耻与为伍”,还写了一副对子骂他:

出乎其类,拔乎其萃,不容于尧舜之世;

未能事人,焉能事鬼,何必去父母之邦!②

中国的词章之学,被守旧士子用来骂人,也可骂出个登峰造极。而王闿运的“尧舜之世”和“父母之邦”,正是中国传统一般士大夫心目中的中国根本。

当时的帝师翁同龢③(-年)面对急剧衰落的皇权,认为不改革就无以为继,因此在光绪(-年)于年亲政后,将当时仍然算得上思想偏激的冯桂芬的《校邠庐抗议》抄本给了光绪,以影响光绪赞同他的保守性改革思想,但他同时申明,中国的道德准则和伦理教化,仍然是国家的根本,所需要的西方的知识只是一种补充而不能为其所取代。

光绪受翁同龢的影响,年开始阅读西方的译著,年还向两位同文馆的学生学习英语④。

光绪所读译著大多是同文馆及早期传教士的翻译作品。这些作品在当时的中国已有较广的传播,但以宗教、自然科学及技术类偏多。

-年间,主要由基督教传教士翻译的部译著中,宗教类占86%,自然科学及人文学科占6%;-年间的中译著中,应用科学占40%,自然科学占30%,历史地理占10%,社会学说占8%,其他为宗教、哲学、文学和艺术类书籍⑤。

尽管这些书籍仅只能使光绪了解西学概貌,却为他接受社会改良奠定了思想基础。

与翁同龢持相近立场的张之洞因积极从事自强洋务,也逐渐意识到进行社会改良的必要性。他主张通过复兴儒学、教育、工业和西方实用技术来挽救中国,但所有这些努力都应基于儒家传统和中国的道德伦理,因此,他提出了著名的“中学为体,西学为用”原则。

张之洞还进一步将自强运动的内涵扩展为“图自强,御外侮;挽利权,存中学”。

他在任职两江总督和湖广总督期间,积极地督办芦汉铁路(卢沟桥—武汉)、粤汉铁路及力促川汉铁路,大力推进湖北新政、兴办新式教育和编练新军。

在他的努力下,武汉一跃而为全国的重工业基地和主要军事工业基地,并使汉口由传统的商业重镇转变为重要的内陆国际贸易商埠。

张之洞尤其重视旧教育的改造和新式教育的兴办,先后在湖广及履薪之地,创办和改办的学校、书院及学堂有近20所。此外,经张之洞举荐赴日本留学的学生达数百人之多。

而张之洞创办的新军也影响巨大,年署理两江总督期间,曾编练江南自强军,年回任湖广总督前夕,奏准将江南自强军护军前营人调往湖北,“教习洋操,以开风气”,辛亥革命时,湖北新军勇而起义,一定程度上与此风气有关。

(2)康有为的改制思想及《孔子改制考》

康有为(-年)出生在南海一个富裕家庭,7岁能文,因常引用圣贤教诲而被冠以“圣人为”称号。

18岁时他从师于著名理学大师朱次琦习宋学。

这个名儒朱次琦,曾于年在广州开讲《礼记·礼运》中的大同思想,恰好被参加完第二次府试的洪秀全听到。

或许是朱次琦善于将中国的政治历史及学问与世事相联系的缘故,前后40年间两次(年、年)以他的学问开启了两个年轻人的心灵,使前者在大同社会理想的外面包裹了一件“基督天国”的外衣,使后者在大同社会理想的头上戴了一顶“君主立宪”的帽子。

跟朱次琦学了4年之后,康有为得出一个结论:理学“仅言孔子修已之学,不明孔子救世之学”,因此离开朱次琦,独居西樵山白云洞致力于研习经典,期间读了顾炎武的《天下郡国利病书》、顾祖禹的《读史方舆纪要》、魏源《海国图志》、徐继畲《瀛环志略》等经世致用之作,去了一次香港,眼界大开,购地球图,并收西学之书。

年,康有为赴京参加会试,归途经上海,参观了英租界(公共租界)。

由英国人控制的香港和上海租界这两处地方的市政和管理,给康有为留下了深刻印象,刺激了他对西方的兴趣,便开始涉猎西学译著。西学译著为康有为打开了另一个智慧挥洒的方向,他并因此放弃了年的会试。

年,康有为赴京参加顺天乡试,没有考取。

但他自信地以一介平民之身,上书光绪皇帝,对日本仿效西方的的做法给予了赞扬,对与日剧增的外国入侵提出警告,提出中国应仿效日本行变法之道,提出了“变成法,通下情,慎左右”三条主张。

上书送到国子监,被国子监的官员怀疑康有为神智错乱而拒绝转呈皇帝。康有为此趟京城之行无功而返,却为他树立了离经叛道者的名声。

自京返回广东后,30岁的康有为挟离经叛道的名声开办万木草堂学馆,聚徒讲学,并著书立说,将宋朱理学、公羊经世之学和西洋政经之学,混而为一变法新学。

他撰《新学伪经考》,大胆地宣布《周礼》、《逸礼》、《左传》及《诗》之毛传(按:《毛诗正义》)等,是王莽国师刘韵的伪造之经,而秦始皇焚书并未秧及孔子删述的六经,这些经典完好地传给了后世,所谓汉代古文也是刘韵伪造,目的是饰经佐篡,歪曲儒家的“微言大义”。

这里涉及到了中国历史上有名的古今文之争,这段公案有必要在此作一下交代。

王莽代汉称帝,定国号为新,刘韵为国师,其时孔子遗孙孔安国声称在祖先房子的墙壁中发现了古代典籍,如《左传》等孔子古书,被刘韵以孔安国发现《左传》多古字古言,认其为孔子经典,遂列《左氏春秋》、《毛诗》、《周礼》、《古文尚书》于学官。其实,这一段公案,在当时就为许多学者所疑,自汉以降,也时不时会被炒作一番。后清编《四库全书》,将《周礼》、《左传》收于经部,《古文尚书》列于《尚书》伪篇。刘韵《左氏春秋》为伪的考证,在其时以师从张之洞的四川士子廖平最下功夫。

廖平(-年)从张之洞治学宗文字训帖后,感到之前所习理学空泛无实,便从喜好理学,转而博览考据。形成自己思想后,因尊崇今文经学,作《知圣篇》,认为《公羊春秋》的素王改制说,是经学的微言大义所在;因贬抑古文经学,作《辟刘篇》,提出古文经学起源于刘歆作伪,西汉哀平之前并无古文今学之说,《史记》、《汉书》关于衷平之前古文经学的材料,均为刘歆及弟子添窜。

廖平于年会试后,应张之洞之召赴广州。康有为曾访廖平于广雅书局,竟夕晤谈,廖平向其示《知圣篇》和《辟刘篇》。之后廖平又访康有为于广州安徽会馆,再次谈论。因此,张之洞、梁启超、钱穆等人,均认为尽管康有为之书与廖平之书并不相同,但康曾受廖启发并据廖之论,作《孔子改制考》及《新学伪经考》,为不争之事实。

张之洞甚至认为康为廖嫡传弟子,梁启超为再传弟子。梁启超在《清代学术概论》中曾说,“有为早年,酷好《周礼》,尝惯穴之著《政学通义》,后见廖平著书,乃尽弃其旧说”。⑥

康有为这种大胆的观点,尤其是对古文的攻击,在当时的士子中间引起了普遍的怀疑精神。

随后康有为又撰《孔子改制考》,大胆论断孔子删述六经的目的在于托古改制,这种改制之义是儒家经典所要弘扬的真正思想,而周代和秦代的思想家们同孔子一样,通过理想化古代的社会而使今朝为政者相信改制是正确的,如老子托黄帝,墨子托大禹,许行托神农,如此这般;他认为孔子所托尧舜,是借尧舜的盛德大业而彰显自己的社会治平理想。

因此,因时改制不仅符合孔子的思想,而且也是儒家经典的共同思想,夏商周三代正是通过改制而使其各有不同,而且只有通过持续不断地改制,才能由“据乱世”进及“升平世”,最后到达“大同世”。康有为在进行这样论述过程中,还不忘将朱子理学批评一通。

他在《孔子改制考叙》中说:

孔子……立《春秋》新王行仁之制。……此制乎,不过于元中立诸天,于一天中立地,于一地中立世,于一世中随时立法,务在行仁,忧民忧以除民患而已。《易》之言曰:“书不尽言,言不尽意。”《诗》、《书》、《礼》、《乐》、《易》、《春秋》为其书,口传七十子后学为其言。此制乎,不过其夏葛冬裘,随时救民之言而已。……

夫两汉君臣、儒生,遵从《春秋》拨乱之制,而杂以霸术,犹未尽行也。圣制萌芽,新韵遽出,伪《左》盛行,古文篡乱。于是削移孔子之经而为周公,降孔子之圣王而为先师。《公羊》之学废,改制之义湮,三世之说微,太平之治,大同之乐,暗而不明,郁而不发。……朱子生于大统绝学之后,揭鼓扬旗而发明之,多言义而寡言仁,知省身寡过而少救民患,蔽于据乱之说,而不知太平大同之义,杂以佛、老,其道觳苦。⑦

康有为这种不合朱熹以来儒家万世道统的解说,深深地刺激了以程朱理学为正统的儒家士子们,纷纷指责他“惑世诬民”,端正者如翁同龢称其为“野狐”,因此,《新学伪经考》遭毁,《孔子改制考》遭禁。

康有为之认知,仍然是王夫之、顾炎武以来,由曾国藩倡导的经世之学,奉《公羊春秋》为本著的意蕴。

但康氏突出的是“变”字,既孔子借《春秋》言制,旨在使制“随时救民”,如若不能变制,则断不能由据乱世致升平世而达大同世。

近代的经世之学到了康有为这里,算是触到了治世的主干。

戴震骂程朱理学为杀人的后儒,王夫之、顾炎武反思的是理学的“载之空言,不如见诸行事”,魏源痛斥儒家士子们将精力集中于“无用之途”的义理之学,曾国藩批程朱理学失之狭隘,冯桂芬亦以理学使人“穷老尽气,消磨于时文、试帖、楷书无用之事”为不屑,既连恭亲王也对理学大师们动辄“以忠信为甲胄、礼仪为补橹”的言词恼怒非常,这程朱理学在清史杰出人物这里算是必须得对千年社会积弊负责了。

而康有为更进一步,直接拉出孔子的《春秋》来,要以春秋大义、“《周官》考工,《中庸》劝工”(康有为《公车上书》),来行政体变法之为。

这里要赞一下康有为。读其《新学伪经考》及《孔子改制考》,不能不为康氏的才学所倾倒。而自负甚高的康有为,就此成就了近代思想家的声誉——如果中国近代存在思想家的话,康有为当列其中。

(3)郑观应的《盛世危言》、体用之辩与商战之说

明确认识到要自强需施政体改良的,为撰写《盛世危言》的广东人郑观应(-年)。

郑16岁应童子试未中,即奉父命远游上海,弃学从商。

从商期间,曾入英国人创办的英华书馆夜校学英语,并对西方政治、经济知识产生了浓厚兴趣。

他先后合伙经营轮船公司、参与创办太古轮船公司,参股轮船招商局、开平矿务局、上海造纸公司、上海机器织布局等企业,并纳资捐得郎中、道员衔,与李鸿章等洋务派大员、盛选怀等交往弥深。

年编定主张社会改良的《易言》一书,主张组织人员将西方富国强兵的书籍翻译,以广播天下,使人人得而学之,亦主张采用机器发展工商,鼓励商民投资实业并开矿、造船、筑路等。

年,受李鸿章之聘,郑观应出任当时几至不能维持的轮船招商局帮办。

由于他内外治理,轮船招商局的营业额和股票市值大幅提高,年得李鸿章擢升为轮船招商局总办。

次年,中法安南战争爆发,郑观应自荐于粤东防务大臣彭玉麟,总办湘军营务处事宜,嗣后法舰攻台湾,他条陈作战建议七条主张与法决战,被委任办理援台事宜。

但不幸的是,因中法战争期间上海市面银根抽紧,股票大跌,使其损失惨重,并由于所推荐的太古轮船公司继任者经营不善、挪用款项而致官司缠身,遂退隐澳门,寄情山水,将全幅精力用于修订重写《易言》,至年,以《盛世危言》之名付梓。

该书刊出后,朝野震动,各界争阅,求书者络绎不绝,以致一印再印仍不敷需求,亦旋闻朝鲜、日本并重刊。礼部尚书孙家鼐将书荐于光绪,光绪读毕嘉叹不已,诏命分发大臣。

《盛世危言》不仅影响了康有为和孙文等,也惠及后世,毛泽东因读《盛世危言》而于辍学3年后出走再度求学。

该书思想魅力,一在倡君主立宪,二在促维新,三在主商战,四在明辨张之洞的“体”“用”之说。

郑观应在初刊自序中说:

《中庸》曰:“君子而时中。”《孟子》曰:“孔子,圣之时者也。”时之义大矣哉!《易》曰:“穷则变,变则通,通则久。”虽有智慧,不如乘势(按:“势”之智慧正在于此),虽有镃基,不如待时。故中也者,圣人之所以法天象地,成始而成终也。时也者,圣人之所以赞天参地,不遗而不过也。中,体也,本也,所谓不易者,圣之经也。时中,用也(按:依时局变易而行正道,为时之中用),末也,所谓变易者,圣之权也。无体何以立?无用何以行?无经何以安常?无权何以应变?

“六十年来,万国通商,中外汲汲然言维新,言守旧,言洋务,言海防,或是古而非今,或逐末而亡本,求其洞见本源,深明大略者,有几人哉?孙子曰:‘知己知彼,百战百胜。’此言虽小,可以喻大。应虽不敏,幼猎书史,长业贸迁,愤彼族之要求,惜中朝之失策,于是学西文,涉重洋,日与彼都人士交接,察其习尚,访其政教,考其风俗利弊得失盛衰之由,乃知其治乱之源,富强之本,不尽在船坚炮利,而在议院,上下同心,教养得法;兴学校,广书院,重技艺,别考课,使人尽其才;讲农学,利水道,化脊土为良田,使地尽其利;造铁路,设电线,薄税敛,保商务,使物畅其流。凡司其事者,必素精其事,为文官者,必出自仕学院(按:大学),为武官者,必出自武学堂,有升迁而无更调(按:就武官而言,无赵匡胤的以文领兵之弊端),各擅所长,名副其实,与我国取士之法不同。善夫张靖达公(按:张树声,曾任两广总督)云:‘西人立国,具有本末,虽礼乐教化远逊中华,然其驯致富强亦具有体用。’育才于学堂,论政于议院,君民一体,上下同心,务实而戒虚,谋定而后动,此其体也。轮船、火炮、洋枪、水雷、铁路、电线,此其用也。中国遗其体而求其用,无论竭蹶趋步,常不相及,就令铁舰成行,铁路四达,果足恃欤?

“然我国深仁厚泽,初定制度,尽善尽美,不知今日海禁大开,势同列国,风气一变,以至于此。《易》曰:‘先天而天弗违,后天而奉天时,知进退存亡而不失其正者,其惟圣人乎!’年来当道讲求洋务,亦尝造枪炮,设电线,建铁路,开矿,织布,以其而应之矣。惟所用机器,所聘工师,皆来自外洋,上下因循,不知变通。德相卑士麦谓我国只知选购船炮,不重艺学,不兴商务,尚未知富强之本,非虚言也。……今使天下之大,万民之众,凡有心者,各竭其知,凡有口者,各腾其说,以待輶轩之采,不必究其言出谁何,而第问其有益乎时务与否,应亦盛世所弗禁也。”⑧(郑观应《盛世危言初刊自序》)

此序写于年暮春,距甲午之战尚有两年,距康有为公车上书亦有三年。

尚且不论它对朝政的实际功效几何,单是士人争阅之象,便为社会改良奠定了思想基础,为康有为的变法主张开了先风。

近代中国由自强之术转向自强之学,实由郑观应开始,欧洲入侵50年后西学之风吹进古老的农耕之门,也由郑观应开始。

而郑观应对西方社会“教养得法”、“人尽其才”、“地尽其利”、“物畅其流”、“素精其事”的描述,成为后世诸人言西人之长、我之自强追求时,必用、必证之“事实”,尽管受一时一地认识所限,但开启民智之功绩不可抹杀。

郑观应还提出了著名的“商战”之说,认为西方列强侵入中国的目的是要把中国变成“取材之地、牟利之场”,因而采用“兵战”和“商战”结合手段来对付中国,“西人以商为战,士、农、工为商助也,公使为商遣也,领事为商立也,兵船为商置也。”而商战与兵战相比,“振工商以求富,为无形之战;……讲武备以图强,为有形之战。”亦所谓“兵之并吞祸人易觉,商之掊克敝国无形”。

因此,他主张“西人以商为战,……彼既以商来,我亦当以商往”。他并看到了商战的必要性和急迫性,“我之商务一日不兴,由彼之贪谋亦一日不辍”,所以惟有以商立国,以士、农、工三者之力兴商,才能“能富而后可以致强,能强而后可以保富。”

他的结论是,“欲制西人以自强,莫如振兴商务”⑨。此说道破了西方入侵中国的终极目的和我之应对的至上策略。

后世邓公倡导开放事业,并于年南巡扬弃主义之争,以求商业兴旺,实是对年前郑观应商战之议的历史回应。

尤其独特的是,郑观应提出了一个似是而非的观点:泰西社会“治乱之源,富强之本,不尽在船坚炮利,而在议院。”这不是单纯地对英国议会制度进行赞美,而是蕴含着国体变制与变法必要性的思考。

注释

①转引自:李剑农著,中国近百年政治史(-),复旦大学出版社,年,第-页。以下引用该书内容均为相同版本。

②曹聚仁著,中国近百年史话,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,年,第2页。以下引用该书内容均为相同版本。

③翁同龢年殿试状元,曾担任同治老师,年成为年幼光绪皇帝老师,任职达22年,被称为帝师。

④徐中约著,中国近代史,第页。

⑤参见:徐中约著,中国近代史,第页。

⑥见:梁启超撰,清代学术概论,上海古籍出版社,年,第77页。以下引用该书内容均为相同版本。

⑦转引自:翦伯赞等编,中国通史参考资料(近代部分下册),中华书局,年重排版,第80-82页。以下引用该书内容均为相同版本。

⑧郑观应著,盛世危言,中州古籍出版社,年,第50-51页。以下引用该书内容均为相同版本。

⑨郑观应著,盛世危言,中州古籍出版社,年,第-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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